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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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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听另一名绿衣少女道:“爱喝酒的人怎么都能巧立名目,找出借口来喝酒,让他喝吧,反正姑娘这酒本是为他酿的。” 先一名道:“这乐爷哪是喝酒哇,端起坛子来往嘴里倒,简直就像海鲸吸水嘛。” “乐爷海量,没听他说吗,不这样嘛,肚子里的酒虫不依,快给拿去吧,迟了他又要叫了。” 说话间,两名绿衣少女一个人抱起一坛酒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婢女都知诗词,岂是等闲,奇人异士的婢女,自当如是。 姑娘,应该指的是那位冷艳的翡翠谷主。 那位乐爷又是何许人,如此嗜饮,又这么能喝? 李燕豪心念转动间,飞快地跟了出去。 一转眼工夫,他便听见了前面的步履声,进了小院子,踏上画廊,一阵东弯西拐,把人都拐胡涂了,最后,他看见抱酒坛的两名绿衣少女进了一个月形门,掩上了门。 又是一个院子,门关着,围墙又高,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但是从围墙顶上往里看,一片郁郁苍苍的林木,想得见院子里必是一片树海。 李燕豪跟了过去,刚要推门,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阁下,请自爱。” 李燕豪回身一看,只见两名绿衣少女并肩站在不远处的画廊上,正是最先见着的那两个,随即她两个快步行了过来。 李燕豪没再动,静静的站立着,等候两名绿衣少女来到面前。 两名绿衣少女带着一阵香风到了,两张寒霜娇靥,四道冰冷目光:“尊驾太不自重了,未得主人允许,怎么到处走动,随便乱闯。” 李燕豪道:“姑娘怎么好这样说话?” “尊驾不自重,如何教我们这些下人尊重你。” “贵居停还没有把我当成阶下囚吧?”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 “这就是了,我既不是阶下囚,为什么不能随意走动走动?” “就算你阁下是贵客,想到处走走,也得先征得主人同意,更何况阁下这种举动,有点像想窥人隐私。” 李燕豪双眉一扬道:“我向来不窥人隐私,贵谷又何必如此心虚,难道贵谷之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么?” 两名绿衣少女脸色陡然一变,一名道:“在没确定你的身分之前,我们不便得罪。” 另一名道:“请跟我们回雅舍去吧。” 李燕豪道:“我若是不愿跟你们回雅舍去呢?” “那恐怕由不得你。”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由不得我法。” “阁下最好不要看,否则会后悔莫及。”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是么?那么,姑娘是逼得我非看不可了?” 两名绿衣少女脸色再变,突然飘身后退,左边一名举手将一个竹哨放在嘴里,“吱”地一声,吹出一声尖锐的声响来。 哨音甫落,绿影闪动,满院生香,一二十名绿衣少女从四面八方飞掠而至。 刚才看不见一个人,如今只一声哨音,就从四面八方掠来了这么多绿衣少女,这些绿衣裙钗竟是从哪儿来的? 李燕豪正自心念转动,吹哨那名绿衣少女冰冷道:“我再请阁下跟我们回到雅舍去。” 李燕豪道:“姑娘应该知道,目下的情势更不容我就这么跟随两位回到雅舍去了,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诸位能把我抬回雅舍去。” 吹哨绿衣少女变色叱道:“翡翠谷中岂容你撒赖,更不能任你恣意骄狂,擒下。”一声擒下,众绿衣少女就要动。 忽听一声冷叱传了过来:“且慢。” 众绿衣少女立即收住扑势。 李燕豪转眼望去,只见那位冷艳的翡翠谷主走了过来。 吹哨绿衣少女迎前施礼:“启禀姑娘!” 翡翠谷主一摆手道:“你不用说,他人不在雅舍而在此处,猜我也猜透了八分。” 话声一落,霜刃般目光直逼李燕豪:“是谁叫你私出雅舍,到处乱闯的?” “我自己。” 翡翠谷主脸色一变,厉声叱道:“大胆!” “芳驾这两个字用得欠妥──” “我却认为已是十分客气,我要你马上回到雅舍去──” “要去我刚才就去了,虽然我是误入此地,但请芳驾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 “这样对你已是万分客气,要以我翡翠谷所立规法,早就斩去双足要你的命了。” “这么说,我应该知足?” “你本就该知足。” “可惜我这个人不知足。” “难道说,你想要我待你如上宾?” “那倒不必,我也不敢奢求那么多,至少,芳驾应有个待客之道。” “你不是我翡翠谷的客人,不配我以待客之道待你。” “我明知道一时难出翡翠谷,可是芳驾也休想以阶下囚待我。” 那位翡翠谷主似乎是忍无可忍真恼了,一张吹弹欲破的美艳娇靥,突然间变得色呈铁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叱道:“我就不信!” 一挥香袖,众绿衣少女一个个闪动如飞,穿花蝴蝶般互换位置。一转眼间随又静止不动,一个个立掌当胸,庄严肃穆,数十道霜刃般的目光,凝注在李燕豪身上,眨也不眨一下。 原来,就在这一转眼工夫间,众绿衣少女已经摆好了一个阵式。 这个阵式李燕豪虽然叫不出它的名字,看不出它的奥妙,但是李燕豪知道,它一定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阵式,否则的话,这位翡翠谷主不会在盛怒之际,摆出这个阵式来对付他。 李燕豪也知道,这位翡翠谷主是位奇人,她摆出来的奇门遁甲、九宫八卦阵式,穷天地之变化,奥妙无伦,都能把他困在这儿,让他出不了翡翠谷,那么眼前这个阵式,其厉害、其威力,应该是可以想见的。 有此一念,李燕豪自足不敢大意,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要是败在这帮娘子军粉拳玉腿下,落在她们手里,那可是把“虎符剑令”的威名扫了地了,他立即凝神提气、功聚双臂静待阵式发动。 这是他的慎重,也是他够沉着,更是他的智慧高人一等。 大凡对付这类阵式,要不是熟知阵式的变化,了解阵式的奥妙,有十分把握破阵,最好是以静制动,待阵式发动,再看准对方的攻势,采取对策,最忌讳不够沉着,急进贪功,要是一旦被卷进阵式之中,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翡翠谷主既是高人,自具慧眼。 见李燕豪凝立不动,当然明白李燕豪是不谙这类阵式,没有破阵的把握,当即一声冷笑道:“我道你凭什么骄狂,原来也不过尔尔。” 话声一落,香肩微晃,人已欺到李燕豪面前,香袖一抖,直往李燕豪面门拂到。 任何一个练武的人,都不敢小看这轻飘飘的一只衣袖,只因为此刻这只衣袖上贯注了内家真力,已无殊一块钢板。 李燕豪自是更明白,但是他不躲不闪,飞起一指向着疾拂而来的衣袖点了过去。 他对了,不要躲,不能闪,这位冷艳的翡翠谷主此刻疾拂一袖的目的,就是要逼他躲闪,一旦躲闪,阵式马上被引动,那时威力无伦,令人难以招架的功势,将来自四面八方。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不躲不闪,必得有克制这一袖的能耐不可,设若不然,固然可以免掉伤在来自四面八方、威力无伦的攻势下,但却非伤在这一袖之下不可。 李燕豪就有这种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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