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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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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天仙般的美姑娘,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惹眼的,可是这小村落就跟死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便连声狗叫也听不见。 汉多大工夫,蒙不名回来了,赵晓霓一步迎了上去,道:“怎么样,干爹?” 蒙不名摇摇头,道:“没人了,便连只耗子也没看见。” 赵晓霓道:“八成是逃难逃光了!” 蒙不名点了点头道:“李自成他好大的罪孽……” 杨敏慧道:“蒙老,总该有人的。” 蒙不名道:“不错,要没人这辆马车哪来的,只是……” 冷笑一声,接道:“要说他用车是为防有人跟踪,那他确是够狡猾的。” 赵晓霓道:“干爹,现在咱们怎么办,都急死人了。” 蒙不名没说话,目光投射在地上,四下看看,半晌过后,他突然说道:“这儿来过两个人,功力都不弱,年纪都不大……” 杨敏慧跟赵晓霓竭尽目力四下看,看了半天才看见地上有几对脚印儿,一双宽一点儿,一双稍微窄一点儿,都很浅,而且穿的都是薄底快靴,没有武学根基,不竭尽目光绝看不出来。 赵晓霓道:“干爹,这两个人是……” 蒙不名道:“九成九是赶这辆马车的人。” 赵晓霓道:“您看得出他们往哪儿去了么?” 蒙不名冷笑一声道:“相当的狡猾,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让人不知道追哪一个好。” 赵晓霓道:“咱们不是从南边儿来的么……” 蒙不名道:“傻妞儿,往南的会笔直往南,往北的会笔直往北么?” 赵晓霓道:“咱们只顺着他们的脚印儿找,那怕他们……” 蒙不名摇头说道:“没有用的,妞儿,照眼前地上这脚印儿看,他们既是有心防人追踪,出不了一二十丈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了,一个会武的人想不留脚印儿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赵晓霓道:“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办?” 蒙不名道:“照眼下的情形看,只有……” 苦笑一声,改口说道:“凭良心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敏慧突然说道:“蒙老,地上没有女人的脚印儿。” 蒙不名道:“一个大男人扛着一个女人该不是什么难事。” 杨敏慧道:“扛人的那个人,脚印儿该明显一点,是不?” 蒙不名一怔,立即凝目下望,旋即他苦笑说道:“姑娘,这两个人的脚印儿都一样深浅。” 杨敏慧道:“我看过了,我认为不该这样,是不?” 蒙不名道:“话是不错,不过要是扛人的那个人有意不留脚印儿,那就该另当别论,扛个人脚印儿还这么浅,这个人的一身修为的确不等闲。” 杨敏慧道:“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知道的,这两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师南月,也不是他手下的黑衫斗士。” 蒙不名道:“何以见得?” 杨敏慧道:“师南月穿的是厚底靴,他手下那些黑衫斗士穿的虽是薄底靴,但却是皮靴,而且靴头儿是尖的!” 蒙不名却是呆了一呆,道:“姑娘,你比我细心多了。” 杨敏慧道:“我不过是偶尔留意了一下而已……” 顿了顿道:“天香姐虽然不在这儿了,咱们呆在这无人迹的荒村中也没用,不如走吧。” 赵晓霓道“走么,姐姐,咱们上哪儿去?” 杨敏慧娇靥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道:“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也只有走到哪儿算哪儿了。” 蒙不名道:“姑娘说的是,咱们走吧。” 头一低,转身往自己那辆马车走去。 赵晓霓口齿启动,欲言又止,随即低下头去! *** 李德威不能说不够精明,再加上“穷家帮”各地分堂从旁协助,他的消息应该是最灵通的。 即使是找一只蚂蚁也应该找得着。 可是,他就没能找到李自成。 也许李自成太狡猾了。 他一连杀了李自成三员大将,使得群贼丧胆,谈虎色变,没有不怕他这个身怀“鱼肠剑”的。 无如李德威自己明白,射人射马,擒贼擒王,不杀李自成,消弭不了这场祸害。 李自成传牒兵部,约于三月十日至京宣战,这种事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以李自成陷西安后自率马步兵五十万,自“禹门”渡河,连陷临晋河津泉州诸城之猖獗,他上京宣战确有可能。 时间急迫,与其东奔西跑难觅贼踪耽误了,何如先上京等他,等他逼京时再搏杀之一举溃贼! 于是,他急行上了京。 一路上他听得的消息不少,有的是千真万确的,有的却是流言,其用意不外打击士气,动摇民心…… 李自成三月十日至京宣战。 星入月中,占者言主国破君亡。 左中允李明睿上流,言君上宜先幸山东,驻跸藩仰,即以凤阳为所在,麾召齐豫之师,二路夹进西征以破贼,又密陈贼氛甚急,淮南可迁可缓目前之急。 南京大震,张献忠陷羹州。 京里又得贼书,词意狂悖,限三月望日献降,举朝失色。 李自成陷汾州、阳城、怀度、太原,蓟辽总督王永吉,巡抚杨颚等请撤宁远吴三桂卫兵入,因廷臣言人人殊,遂搁置不议。 李自成已陷黎城临晋,帝乃下罪己诏。 保定副将谢嘉福杀巡抚得标,劫知真定邱茂华同叛降贼! 李自成陷彰德。 君王征天下兵马勒王,左都御史李顿华疏言南迁,皇上即不南迁,并宣令太子诸王居旧都以系天下之望。 帝王科臣左慧第往南中察州部署南迁事,以魏藻德总督河道屯往天津,方贡岳总督漕运屯往济宁,天津抚臣冯元扬以挽漕之三百艘待命于大沽口。 三月初,昌平兵变,时官民居室洗劫一空,京师戒严,时宣府告急,京师汹汹传贼旦至。 李德成就在这时候赶到了“宛平”。 *** “卢沟桥”是旧京第一大古桥,在“京师”西南二十六里“永定河”上,桥初建于“北宋”,后毁于“金”,到“金”大定二十九年,金主诏建石桥,明英宗正统九年,孝宗新治三年,均加重修,“燕京地志”以“卢沟晓月”为八景之一,元时马哥波罗过此时,对“卢沟桥”之巨大工程倍极赞扬,叹为观止。 以前的“卢沟桥”什么样,不清楚,现有的“卢沟桥”乃康熙十七年所重建。 “卢沟桥”是个热闹的地方,尽管近在咫尺间的京里已然戒了严,可是“卢沟桥”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仍是穿梭一般,两边桥头也摆着不少卖吃卖喝,或者是杂耍、卖膏药的摊子,摊子四周也仍围着不少人。 李德威没心情去挤人群凑热闹,他目不斜视,笔直地往前走,可是当他过了“卢沟桥”到了桥这头的时候,他突然停了步,侧转身往左边一堆人走了过去。 左边一大堆人,围着个地摊儿,一块黄布铺在地上,上头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玉印,白里透红,别的什么也没有。 摊儿后坐着一个老道,发髻高挽,长髯低垂,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颇有几分仙气,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妙龄道姑,称得上花容月貌,那袭宽大的道袍也掩不住体态的玲珑,只是道貌岸然,那吹弹欲破的脸蛋儿上不带一点表情,摊子边儿上围那么多人,有一半以上的目光盯的是这两张脸,可是她两个妙目微合,目光低垂,根本就视若无睹。 李德威挤进人群的时候,那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在跟摊子对面一个人说话,那个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瘦高个儿,穿的是一件合身的黑衣。 只听那老道神情肃穆地道:“施主适才所问,由于地当京畿,天子脚下,尤其战乱频仍,贫道本不欲多言,然三清弟子出家人,日礼道祖,胸怀慈悲,为救众生不得不微泄天机……” 抬眼往空中望了一下,道:“观天象以知吉凶,绝非无稽之谈,试观历来诸朝诸代,气数将尽,必生凶兆,观之日后,无不应验,今星入月中,确主国破君亡。” 人群中马上就起了一阵骚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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