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独孤红 > 大明英烈传 | 上页 下页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既是智囊人物,不该作此一问,我若是官家人,就不会把这位‘满洲’皇族卖人了,把他往边境一送,还怕那以七大恨誓师的‘满洲’主人,不乖乖退兵么?”

  白衣老者脸红了一红,又轻轻咳了一声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白衣客道:“那当然,做生意本如此。”

  白衣老者道:“使者衔命而来,没带那么多,可否开张银票……”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毕竟不是做生意的人,难怪说此外行话,这种生意不比别种生意,银票不过一张纸,万一到时候‘菊花岛’来个不认账,我岂不落个人财两失?”

  秃顶胖老者双眉一扬道:“阁下小看‘菊花岛’了。”

  白衣客道:“使者原谅,好不容易捞得这笔意外之财,我不得不小心,我看这样吧,使者要真一下拿不出一万两黄金,可以付给我一半,另一半开张银票如何?”

  秃顶胖老者道:“这倒可以,咱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白衣客站了起来道:“我告辞。”

  “慢着。”白衣老者一抬手道:“咱们什么地方买卖?”

  白衣客道:“三天之后上灯时分,我把他送来……”

  秃顶胖老者一点头道:“好极了,我准时候驾。”

  白衣客道:“请使者早准备,也请当日谢绝祖家一切应酬,万一要让祖家人知道了,‘菊花岛’就不能……”

  秃顶胖老者摆手说道:“这个你放心,这是我的事,我自会小心的。”

  白衣客一拱手道:“告辞了。”

  秃顶胖老者冲白衣老者一摆手:“代我送客!”

  白衣客转身往外行去。

  白衣老者一直送他出大门。

  ***

  白衣客走了,没多大工夫,宾馆里又出来两个人,是两个黑衣汉子!

  ▼第三章

  在“长安城”外,有一座著名的古桥,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灞桥折柳”的“灞桥”。

  这座“灞桥”跟“洛阳”的“天津桥”,“汕头”外江的“湘子桥”,“河北”的“赵家桥”,都是古代著名的大桥。

  这座“灞桥”推测建于汉代,梁墩均系青石所砌。

  王莽纂汉,更名为“长存桥”,两端各立有牌坊,分书“西通关陇”,“东接峭函”。

  汉高祖入关后,进兵“咸阳”,灭胡亥而后回兵灞上,即在此地。

  汉元帝送别王昭君,京中送客,都在此作东门之饯,折柳话别,有名的李白诗句:“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跟北方的长亭饯别,是一种特有的风俗。

  在这座“灞桥”桥头,有一座不算小的草棚,草棚外酒旗儿高挑,敢情是个卖酒的所在!

  有了这卖酒的所在,这草棚就成了一般人送客作东门之饯的话别所在,因之,别看是座草棚,生意却很好。

  看,座儿卖了八成,各路的人物都有。

  白衣客坐在靠里一副座头上,自斟自饮,举杯浅尝之间,目光转动,不住打量在座的每一位酒客。

  顾盼之间,他最感兴趣的似乎在外头那一副座头上。

  那一副座头上,坐着两个人,是两个神情慓悍,两眼开合之间精光外透的黑衣壮汉。

  他不时地向着两个黑衣汉子投过一瞥,两个黑衣汉却是只顾低头吃喝,一直没注意他。

  在隔白衣客三张桌子的一副座头上,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华服客。

  这两个中年华服客一身华丽的衣着相当招人注目,可是当人看过他俩一眼之后,就绝不敢再看第二眼。

  没别的,只因为这两位中年华服客,衣着虽然鲜明,可是人长得却是太、太糟糕了。

  东边一个,身材矮胖,人不像人,倒有几分像皮球,那圆胖脸上,鼻子、眼都缩成了一堆,跟一团和好的面让人抓了一把一般,让人觉得他脸上空余的地方太多。

  尤其他长得小鼻子,小眼儿,那鼻子还向上翻着,面对面看,一眼就瞧见两个黑黑的鼻孔。

  西边那一个让人更不敢恭维,既黑又瘦,瘦得跟根竹竿似的,混身上下没有四两肉。

  黑黑的一张脸上,八字眉,吊客眼,鹰钩鼻子,两片嘴唇薄得出奇,偏偏他长着一对虎牙,那牙尖长得都出了嘴,露在了唇外,就凭这,半夜里准能吓死人。

  尤其他那双吊客眼,目光发绿,开合之间绿光闪动,阴森怕人,这哪是人,幸好是在这儿,要夜晚里碰见他,不拿他当僵尸才怪。

  说他像僵尸可没冤枉他,瞧他一双手,奇大,十根指头细又长,指甲长有好几寸。

  就凭这张脸,试问,谁还敢看他第二眼。

  这两人不但长得怪,便是连吃相都怪,人家是浅酌,他俩是猛饮,人家是用筷子,他俩用两双手,用手抓着吃,这吃相令人为之侧目。

  这两个一边吃一边不时向外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吃着吃着,草棚外来了个人,站在草棚门略一张望,立即走进草棚,直奔那两个华服客座头。

  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这三个人正能凑在一处。

  后来这人穿着相当气派,一袭绸质青衫,带着几分潇洒,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高高的个子,看上去挺“帅”的。

  可惜那张脸太不对衬,马脸一张,惨白,连点儿血色都没有,有一点儿血色儿全跑到眼珠子上去了。

  红眼、白脸、招风耳,阴森,还透着奸诈。

  他到了两个华服客座头前,“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满脸笑意,打着哈哈开口发了话:“二位久等了!”

  那两个华服客都没理他,只顾吃自己的。

  这位青衫客不以没趣为忤,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脸上仍堆着笑,手中的折扇不住挥动,可是没再说话了,静静地欣赏那两位的吃相。

  好不容易,那两位吃完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行动,四只手把青衫客那袭青衫当成了手巾,扯过去就擦。

  好了,青衫客胸前全是油污。

  再看那青衫客,不但坐在那儿一动没动,脸上的笑意居然一丝儿不减,这份修养,可是千百人中挑不出一个。

  两个人擦完了手,那矮胖华服客开了口,嗓子跟破锣一般,好不难听:“东西带来了么?”

  青衫客微微一笑道:“岂敢让二位空跑,再说,二位把我这青衫当成了手巾,我也急着拿钱去买一件。”

  “唰”的一声,合起了折扇,把折扇往左手一交,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物,那是一卷纸,卷得小小的跟幅画一样。

  就在他探手入怀的当儿,衣袖下滑,露出了半截胳膊,那右小臂刺着一条青色的龙。

  白衣客微微一怔,随即目闪精光。

  这时候那青衫客已然把那小纸卷儿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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