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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楚红萼看到表兄受挫,恐防那年轻汉子乘机向表兄出手攻击,不等那汉子喝叫,她已身形急欺而上,衣袖一指,依然向那年轻汉子攻出那一招“拨云逐蝶”。

  那年轻汉子闷哼一声,这一次不敢掉以轻心,左脚微退半步,身形侧晃间,右手食中二指一并,如斩似刺地迎着楚红萼那挥出的右手腕脉截击过去。

  楚红萼脸色也微变了一下,娇叱一声,那挥出的左手招式倏变,改拂为戳。

  那汉子的目光一闪,并挺的食中二指一缩,化为掌力,截斩向楚红萼的右手。

  两人在刹那间接连变换着招式,而变招换式之快,变连楚红萼那位表兄也看不清楚,可见两人变招换式之快了。

  而在变招换式之间,两人招式变化也极尽变化之神妙,只不过眨眼间,两人已互相攻出二十八招,各不相让。

  楚红萼越打越心惊,也佩服对方招式之神妙奇变,原来生出一丝轻敌之心,也随之荡然消散,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那年轻汉子的攻击。

  对于对方,她是刮目相看。

  那年轻汉了也不敢稍存轻敌之心,因为楚红萼施展出来的那一套摩云拈花指法确是神奇诡幻极尽变化之能,要不是他身怀绝学,只怕也应付不来,如何还敢轻敌大意。

  那汉子看着楚红萼与年轻汉子缠斗着,心念一转,这时候还不趁机出手攻击,还等什么时候,意念一动,他马上出手攻击那年轻汉子。

  这一次,他不再出声,而是绕到那人的后,右掌疾挥向对方的背心,左手却中指挺竖,悄没声地戳向那人的颈侧大穴,那汉子这一着可谓够毒辣了。

  那年轻汉子的反应好快,由于要全力应付楚红萼的攻击,而闪避亦已来不及,他在危急之下,也够绝,居然以左手拔刀,但见寒芒有如骇电乍闪般自刀鞘中飞闪而起,有如神龙矢矫般闪绕飞划,以不可思议的势式,疾斩向那汉子挥戳向他背颈的掌指!

  那汉子料不到对方在情形下仍能以匪所思的手法,并以左手拔刀,以怪异的手法,翻腕反削向后,在大惊之下,吓得他缩手不迭,身形暴退开去。

  年轻汉子将那汉子一刀逼退后,亦与楚红萼硬碰了一掌,身形微退了半步,但却乘机横掠出,以免腹背受敌。

  楚红萼退了一大步,她虽然指法精奇诡变,毕竟在内力上及不上那汉子。

  原来,楚红萼那位表兄也不是省油灯,无奈对手太强,他在被逼开去后,含愤之下,也亮出了他的兵器——一柄以细铁精而成的软剑。

  “嗡”然呜响声中,那柄软剑被他抖得笔也似直,叱喝一声,便挺剑刺向那牛轻汉子。

  那年轻汉子目光一闪,忽然暴喝一声:“且慢动手,我与你们素未谋面,相信亦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杀我不可!”

  这一声虽然不似惊雷乍响,但也震得楚红萼那位表兄冲刺的势力一窒,停了下来,怒视着对方。

  楚红萼却被对方的高明身手惊诧得呆住了,心中的那股气亦消了,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年轻汉子。

  而这时天色透出一片茫茫的白光来,再有一刻,天便开始亮了。

  “哼!咱们虽与你素未谋面,便你却去褐石庄,那便是咱们的敌人,非杀不可!”楚红萼的表兄瞪目喝道。

  “莫非你们是褐石庄的人?”

  那年轻的汉子诧然地扫了两人一眼,“这就怪不得了。”

  “你胡说什么!”楚红萼大声叫道:“你才是去投靠褐石庄那老贼的!”

  “姑娘,你在说什么!”

  那年轻汉子讶然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褐石庄内的人,我为什么要去投靠他们?”

  “别装蒜了!”

  楚红萼的表兄愤然喝道:“你骗不了咱们的,那老贼花了多少银子请你到褐石庄替他卖命?”

  那年轻汉子听得莫名其妙,闪了两人一眼,诧声道:“我根本就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不怕老实对你们说,我这一次到褐石庄去,只是想……”

  “哼,你终于直认不讳了!”

  楚红萼那位表兄不等那年轻汉子说下去就自作聪明地抢着接上说:“你一定是听说那老贼出厚酬雇请高手,所以去投效吧!”

  “这位兄台,这只是你想当然耳的猜度之词,你还是听我说下去,才下判断好么?”

  那年轻汉子有点气恼地瞪了楚红萼那表兄一眼。“老实付你们说,我是因为身上缺少盘缠,所以,才打算到褐石庄……弄……点盘缠。”

  年轻汉子说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将目光垂下来。

  “什么地方不好去,怎么偏偏找上褐石庄?”

  楚红萼那位表兄似乎非要将对方说成是去投效褐石庄的才甘心。

  “你……”

  年轻汉子怒喝一声,但他马上强忍住了。

  “我之所以找上褐石庄,是在路上打听到,褐石庄乃是这一带的地头虫,俨然一方之霸,庄主朱义收积了不少不义之财,所以,我才会去弄几文盘缠!”

  楚红萼听到这终于弄明白,这是一场误会,幸好双方皆没有什么损伤,否则,这一场就打得冤枉了,当下微带歉意地道:“这位兄台,是咱们鲁莽,误将冯京作马凉,幸好没有伤及兄台,方才得罪之处,我在此向兄台你至歉。”

  说着,抱起拳朝那年轻汉子一拱。

  她那位表兄听她这样说,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因为他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分不清是与非的人,那年轻汉子那样说,就是再笨的人,也听明白,他根本就不投效褐石庄,自然更不是朱义以重金聘请的高手之一,正如楚红萼所说,这是一场误会,只不过他一向心高气傲,自出道以来,还未栽过像今晚这样的跟斗,所以感到丢脸,才不肯认错。

  那年轻子却表现得颇为大量,听了楚红萼的道歉后,那双明亮的目光闪了一说道:“姑娘,这不能全怪你们,也怪我在姑娘向我询问时,不马上加以说明,才会引起这一场误会,说起来,我也有点不是。”

  接转对楚红萼那位表兄抱拳道:“这位兄台适才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人家既然表现得谦谦有礼,自己总有能失礼的,楚红萼的表兄只好亦抱拳还礼,道:“兄台,要道歉的是我才是,兄台不但不怪我冒犯了你,反而向我致歉,真叫我汗颜。

  ‘好了,客气话已说完,咱们这可是不打不相识啊!’

  楚红萼虽然是女儿家,但却有男儿气概。”

  “姑娘说得好,真是不打不相识。”

  那年轻汉子不由对楚红萼油然生出好感来。

  “请怒我冒昧,请问姑娘与那位兄台怎样称呼”

  楚红萼爽快地道:“小妹楚红萼,那位是小妹表兄姜镇龙。”

  “原来是楚姑娘。”

  那年轻汉子先向楚红萼抱拳一礼,才转对姜镇龙抱拳道:“姜兄的大名,在下闻名久已,今日能够结识姜兄,可说是在下的荣幸。”

  原来,姜镇龙虽然出道江湖不到十年,却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武林中人称之为绝剑镇龙。

  而他手中那柄细铁软剑确是够绝也够狠,自他出道以来,凡是动手,而又令到他亮剑的人,莫非死即伤,所以,才会得了绝剑这个外号。

  而他的身手在年轻一辈中,可说是佼佼者,再加上他够幸运,出道以来,没有遇上过顶尖高手,所以,未尝一败,却因此而令到他心高气傲起来。以为凭着手中一柄剑,纵然不是无敌天下,也可以天下任闯荡了。

  听那年轻汉子那样一说,姜镇龙心中颇为受用,心中那股气也消了,当下连忙抱拳,还礼道:“兄台太抬举兄弟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年轻汉子忙道:“在下陆若博。”

  “原来是陆兄。”

  姜镇龙抱举一拱。

  他之所以不说久仰大名,乃是因为他没有听闻过陆若博的大名,所以才不说久仰大名,这也是他直率之处。

  “陆兄,天已快亮了,看来你是去不成褐石庄的了。”

  楚红萼带着歉意地开口说。

  确实,天已开始亮了,远处的天边,已现出鱼肚白,淡白的晨光驱走了黑暗,三人已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面貌。

  陆若博一眼看清楚红萼的面貌,目光为之一亮,但他连忙将目光移开,笑笑道:“楚姑娘,不去也罢,不怕对两位说,在下从未干过鼠窜狗偷之勾当,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干一次,如今干不成,在下反而感到轻松。”

  “陆兄,请怒我冒昧动问,陆兄怎会弄得如此狼狈的?”

  楚红萼好奇地问。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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