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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夫人暗探庄主密室的用意何在?尚请坦诚见告。”

  彩虹女许萍神情一肃,道:“钟爷,我母子胸怀坦荡,不愿虚言搪塞,欺骗于你,无非现在尚不是告诉你实话的时候,这一点务请钟爷见谅才好。”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叹道:“夫人,你如不告诉我实情,这个忙教我如何帮法?”

  彩虹女许萍道:“只要钟爷今天放过我母子,我母子便感激不尽。”

  九头太岁钟竞年低头不语,沉吟难决。

  史莒向前一揖,道:“钟爷,请你相信我们母子,绝非为非作恶之人。”

  九头大岁钟竞年久久才道:“莒儿,我看着你长大,自然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庄主那方面叫我如何交待?”

  史莒道:“只要钟爷有成全之心,莒儿自然有办法。”说着,掏出那面“西令”,又道:“凭罗老的面子如何?”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异采一闪,道:“好!你们去吧!”

  彩虹女许萍母子双双一礼,道:“多谢钟爷隆情!”转身飘出数丈。

  九头太岁钟竞年忽然眉头一轩,喝声道:“莒儿,老夫还有一句话。”

  史莒倒纵而回肃然道:“莒儿恭聆指教!”

  九头太岁钟竞年忽又一挥手道:“我不想说了,你们去吧!”

  史莒愕然站了半晌,无言地一揖,追上乃母而去。

  九头太岁钟竞年瞧着史莒母子身形消失在远方之后,摇头一叹,自言自语,道:“你们是对庄主有所成见,瞒不过我的,但愿留下这线香火之情,将来……”

  一语未了,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冯暖市义,千古美谈。

  ‘梵净山庄’有了你这九头大岁钟竞年,何异孟尝君之有冯暖,总算‘梵净山庄’还有明眼之人。”

  九头大岁钟竞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是西令罗骥从一个山角之后,转了出来。

  他们原是旧识,九头太岁钟竞年不由讪讪地一笑,迎了上去,道:“一切还不都是看在罗老哥金面之上。”

  西令罗骥翻起小眼睛干笑道:“金面,金面,钟老弟,我老罗的金面,早给你们‘梵净山庄’抹了灰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浓眉一皱道:“老哥哥,你饶了我们‘梵净山庄’吧!”言下之意,是说,请你不要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西令罗骥冷笑一声,道:“钟老弟可是说我西令罗骥无事生非?”

  西令罗骥为人古道热肠,但也有不好说话的地方,九头太岁钟竞年自是知道得非常清楚,不免微微一震,道:“老哥哥,不相信有谁敢胆大妄为,不遵您的命谕?”,西令罗骥“哼!哼!”两声,道:“梵净山庄要都像你钟老弟给我面子就好了!”

  九头大岁钟竞年一愣道:“梵净山庄’真有人得罪了老哥哥?小弟第一个先饶不了他!”

  西令罗骥道:“对你说有什么用,我得找程中和说话去!”言罢,举步向梵净山庄方向行去。

  事情似乎很严重,九头太岁钟竟年更不能不先有个了解,急得一把抓住西令罗骥苦笑道:“老哥哥,你不先给小弟透一句口风,莫非要看小弟的笑话?”

  九头太岁钟竞年身为“梵净山庄”总管。“梵净山庄”出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他能没有责任么?

  尤其北剑程中和本人外务太多,差不多所有“梵净山庄”的内务事,都是由九头太岁钟竞年全权处理。

  西令罗骥这一告御玉状,有责任都是他的,他哪能不急得要向百令罗骥问明究竞。

  西令罗骥装模做样,说得凶霸霸的,到底是血性之人,经不住苦求,只好止住身形,一叹道:“说来我自己都丢人,跑了一辈子江湖,自己还以为是个人物了,谁知这次来到你们‘梵净山庄’,竟给你们那位二少庄主打了一记耳光。”

  九头太岁钟竞年紧张得失惊而呼道:“有这样的事!”

  西令罗骥见九头太岁钟竟年如此惊急,足证自己的份量并未给“梵净山庄”看轻,不由一肚子不愉快齐化乌有,“扑哧”一笑,道:“不,钟老弟,我是说,我的西令行令以来,第一次在贵庄二少庄主面前碰了钉子,等于给他在我脸上掴了一个耳光。”

  这虽也严重,但到底好办多了,九头太岁钟竞年这才放下心头上一块石头,但马上又有了另外的悬心,忍不住道:“老哥哥,你把程二侄怎样了?”

  西令罗骥一笑道:“我能把他怎样了,凭我这把年纪,还能和他动手么?”顿了顿,又道:“不过那小子也受到应得的教训了,唉,看在你老弟的面子上,我也只有自认倒霉了,哈!哈!

  这是我西令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有气也发不出的第一遭。”

  九头太岁钟竞年又为二公子程宁担心道:“是谁教训了程二侄?”

  西令罗骥笑道:“是莒儿,你相信不相信!”

  九头太岁钟竞年讶然道:“莒儿有多大一点本事?岂是程二侄的敌手?”

  西令罗骥探头晃脑地道:“多大一点本事?只怕你比他强不了多少。”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怔道:“有这等事?”

  似乎仍不相信。

  西令罗骥“嘿!嘿!”二声,道:“以老夫的观察,说功力,宫儿足可在十招之内,制住北剑程中和那不长进的儿子,但他手下留情,和他敷衍了十五招,才制住他。”

  九头太岁钟竞年眉锋一轩道:“其他的人难道尽都袖手旁观?”

  西令罗骥哈哈大笑道:“其他的人更不行,一个小子只在他手中走了一招,另一个也只走了五招,还有四个壮实小子,在那位夫人手中,等于稻草人,差劲透了。”

  九头太岁钟竟年一叹,道:“小弟真是有眼如盲,太看轻他们了,如此说来小弟纵是不为他们安排这条出路,他们也有突围之力。”

  西令罗骥也是将感地一叹,道:“老夫何尝不是看走了眼,老弟,不是我故意要这么说,你刚才不是识相得早,只怕你就要大丢其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双目精光一闪,道:“老哥哥,你这样看不起小弟!”

  西令罗骥不直接回答九头大岁,只把自己作比方道:“老夫有自知之明,敌不过他们母子十招联手合击。”意思是说:你比老夫差一筹,自然更不用说了。

  西令罗骥算得上是目前江湖上的大行家,行家的眼光自有其独到的地方,九头太岁钟竞年没有理由再不相信他的话。

  只见他神色一震,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事,道:“快,老哥哥请与小弟同回‘梵净山庄’。”

  西令罗骥弄得莫名其妙地道:“你不怕老夫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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