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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圣拥立


  宪圣既拥立光皇,光皇以疾不能丧,宪圣至自为临奠。攻愧楼公草立嘉王诏云:“虽丧纪自行于宫中,然礼文难示于天下。”盖攻愧之词,宪圣之意也,天下称之。先是,吴琚奏东朝云:“某人传道圣语‘敢不控竭。’窃观今日事体,莫如早决大策,以安人心。垂帘之事,止可行之旬浃,久则不可。愿圣意察之。”宪圣曰:“是吾心也。”

  翌日,并召嘉王暨吴兴入,宪圣大恸不能声,先谕吴兴曰:“外议皆曰立尔,我思量万事当从长。嘉王长也,且教他做。他做了你却做,自有祖宗例。”吴兴色变,拜而出。嘉王闻命,惊惶欲走,宪圣已令知阁门事韩侂胄掖持,使不得出。嘉王连称:“告大妈妈(原注:宪圣),臣做不得,做不得。”

  宪圣命侂胄:“取黄袍来,我自与他着。”王遂掣侂胄肘环殿柱。宪圣叱王立侍,因责王以“我见你公公,又见你大爹爹,见你爷,今又却见你。”言讫,泣数行下。侂胄从旁力以天命为劝。王知宪圣圣意坚且怒,遂衣黄袍,亟拜不知数,口中犹微道“做不得”。侂胄遂掖王出宫,唤百官班,宣谕宿内前诸军以嘉王嗣皇帝已即位,且草贺。欢声如雷,人心始安。先是,皇太子即位于内,则市人排旧邸以入,争持所遗,谓之“扫阁”,故必先为之备。时吴兴为备,独嘉王已治任判福州,绝不为备,故市人席卷而去。王既即位,翌日,侂胄侍上诣光皇问起居。光皇疾,有闲,问:“是谁?”侂胄对曰:“嗣皇帝。”

  光宗瞪目视之,曰:“吾儿耶?”又问侂胄曰:“尔为谁?”侂胄对:“知閤门事臣韩侂胄。”光宗遂转圣躬面内。时惟传国玺犹在上侧,坚不可取。侂胄以白慈懿,慈懿曰:“既是我儿子做了,我自取付之。”即光宗卧内拿玺。宁皇之立,宪圣之大造也,三十六年清静之治,宪圣之大明也,琚亦有助焉。文忠真公跋琚奏稿于忠宣堂云:“观少保吴公密奏遗稿,其尽忠王室,可以对越天地而无愧,叹仰久之。丙子夏至富沙真德秀书。”

  侂胄阴忌琚,以宪圣故,故不敢行忠定、德谦事。赏花命酒,每极欢剧,闲语吴曰:“肯为成都行乎?”吴对以更万里远亦不辞。韩笑谓曰:“只恐太母不肯放兄远去。”然犹偏帅,判荆、襄、鄂,再判金陵,终于外云。韩诛,赵氏讼冤于朝,公之子钢亦以公密奏稿进。时相疑吴为韩氏至姻,故伸赵而不录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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